尽量来真的,《吐槽大会》做到了吗?

文章转自公众号:娱乐硬糖(ID:yuleyingtang),作者:谢明宏 编辑:李春晖

综N代们这几年“过山车”式的变化有目共睹。同质化现象严重的背景下,只有走差异化道路的节目还在坚持。

走到第四季的《吐槽大会》就是典型,在节目形式上,继续将“吐槽文化”和“脱口秀”深度结合,主咖副咖轮流吐槽的生态愈加成熟;在节目内容上,探索更接地气的表达,使之演变成年轻的生活方式和日常娱乐体验。

在节目价值上,嬉笑怒骂之后并没有失去深度的人文关怀。《吐槽大会》鼓励人们真实的表达态度,坦诚地面对自己,在“吐槽”中培育“求真”的正能量。兼具圆融和锐度,传递鼓励和温情,轮番霸占热搜的成绩自然在情理之中。

而《吐槽大会》的口号变迁,也冥冥中暗合了本土吐槽文化的“扩圈路径”。前两季是“吐槽是门手艺,笑对需要勇气”,这是技术活,群众难以熟练掌握;第三季在出圈的基础上,“吐槽,是一种年轻的沟通方式”,开始靠拢日常;到第四季,节目出圈与嘉宾入圈并行,slogan变成“吐槽,我们来真的!”

不仅吐槽越来越犀利,吐槽的议题也多元并蓄。从直播圈到电竞圈,甚至别出心裁开辟“夫妻专场”,节目的主题内容圈层不断拓展,从而触及更大范围的受众。这种“开放性”让它有了“营养”:嘉宾敢于卸下偶像包袱,观众也可以将心中的负面情绪转化为关切感和同理心。

吐槽若是不自主,不如在线斗地主。以前《吐槽大会》教会吐槽,如今的《吐槽大会》鼓励思考。就像第十期的主咖萧亚轩,带着小男友来洗白还是秀恩爱,我们大可以看完后独立判断嘛。无脑附和跟风,又与键盘侠何异?

恋爱不丢脸,吐槽有点酸

《吐槽大会》的收官之战,节目迎来主咖萧亚轩和惊喜嘉宾黄皓。针对萧亚轩“鲜肉收割机”的吐槽属性,副咖们火力全开后却被“半脱稿”的萧亚轩给反吐槽了。

萧亚轩刚上台,VCR里“鲜肉菩萨”、“喊场女王”、“楼盘揭幕爱好者”的标签就啪啪往人身上贴。“没有人可以永远年轻,但萧亚轩的男朋友可以”这种网络金句也粉墨登场。看到这种势头,若是硬糖君,恐怕要“头发甩甩,大步的走开”。

老牛吃嫩草的梗,被张绍刚翻了个花:“人家小牛的时候,也喜欢吃嫩草”;分析为何钟爱走穴,贺军翔的结论是:“谈恋爱太费钱,你不理财,年轻人才不理你”;浏览前男友列表,呼兰感慨:“有人说她集邮,她集的是斐波拉契数列吧”。

整容和年龄差被容祖儿“打包吐槽”:“她男朋友应该没见过她小眼睛的样子,因为那时候他还不允许看电视”;卡姆脑洞大开,萧亚轩抓周抓了手机,立马加了一个两岁男宝宝的微信;黄皓的危机感十足,“我的表演很短,我怕我一下台她就换男友了”。

黄皓加油,你“萧亚轩男友”的身份已经坚持到这期节目播出了,惊不惊喜、意不意外?无疑,网络舆论中常见的鲜肉菩萨、前男友列表都是一种刻板印象。即,认为大龄女性没有吸引力、与鲜肉谈恋爱是占便宜。

人们更喜欢用年龄和外貌,来评价一对公众恋人的“适配度”,而不是更重要的爱情和守护。萧亚轩说:“谈恋爱不丢脸,嫉妒别人有恋爱的人丢脸”。这是对女性恋爱中年龄歧视的强力反击。

另一种刻板印象是,县城走穴和楼盘开业是明星“变low”和过气的标志。但萧亚轩刚上台就化解了:“一开始不想来节目,因为还有很多工作等着我,像楼盘开业啊。”兴之所至,萧亚轩更是脱稿吐槽,多次让工作人员调整提词器进度。演唱会上“我说嘿你说嘿”的互动,也得到了现场观众的倾力配合。

总结起来就是:有恋爱,有工作,敢互动,都没什么好酸的。在黄皓和萧亚轩的互相吐槽中,副咖和观众们吃了无形狗粮,也见证了爱情的纯粹。Love fights everything,萧亚轩敢爱敢说的态度,是“活出真我”的最好例子。

就连直播里卸妆和亲黄皓,萧亚轩也说完全没想过,想做就去做了。难怪张绍刚感慨:“说的是真好,但听起来是真害怕。”

完全“失序”不念稿的萧亚轩,反而找到了吐槽的“正序”,那就是真实。没那么好听,没那么有梗,但敢于敞开自己去接受大众审视。

出圈和入圈,谁够话语权

麦克卢汉曾提出“媒介是人体的延伸”,新媒介赋予了观众更多的自主权,吐槽也更深入地被年轻人所接受。应该说,走到第四季的《吐槽大会》,已完成本土网综脱口秀的奠基阶段。出圈的节目和入圈的嘉宾,表征节目进入“深水区”。

一方面,是出圈的节目更多的囊括社会热点,主播带货、电竞争议、体坛恩怨、主持失误均成为主题被吐槽解构;同时观众对《吐槽大会》吐槽内容的吐槽,也成为其出圈的明证。

李佳琦“不粘锅背了我的锅”,映射的是主播业务和带货品质的微妙关系。一次没做好准备的直播展示,很可能“蛋黏锅粘”的翻车;宁王回应成绩下滑,坚持“我没有那么快退役”,是对电竞“存在无限可能”的魅力诠释;朱丹大秀绕口令,正面硬刚自己主持功底下降的舆论。

这些热辣的主题,增加了吐槽的及时性和新鲜感。从2019年12月初“骚凹瑞”梗横空出世,到1月11日第7期《吐槽大会》朱丹当主咖,前后仅一个月的间隔。若考虑提前录制的时差,节目邀约朱丹的速度应该更快。

另一方面,是入圈的嘉宾和观众领略到了吐槽文化的魅力,主动介入带来更多的行业视角,增加多元观点。

李汶翰坦然面对不温不火的现状,让观众可以窥探“表面风光,内里残酷”的偶像市场;郑钧吐槽大张伟是“优秀的背着电吉他的二人转演员”,多少有一点摇滚老炮对严肃音乐创作没落的痛心疾首。

作为行业内窥镜,这一季《吐槽大会》更多的是展现各个圈层的小无奈。成绩巅峰如孙杨,也有对手的口水战;甄子丹和吴京的恩怨,兜兜转转多年后一笑泯恩仇,“来就来了,还带什么棍子呢”;演技颇佳的热依扎,却因为穿着遭受无端的网络暴力。

吐槽的目的不是“喊冤”,也不是玩梗之后对矛盾的想象性和解,而是对话语平权的一种争取和努力。世界并不会因为你说的这个段子而更好,但你却可能会因为这个段子,而觉得世界好一点。

《吐槽大会》的节目设置,天然地使它带有一种对圈层和权威的消解。无论是什么身份,无论是什么层次,都可以站在台上吐槽他人。直播圈可以吐槽娱乐圈,主持圈可以吐槽电商圈。

嘉宾们面对面的“吐槽”,实现了多元价值观的碰撞,也是一种“抵抗式的解读”。那些你认定的标签,那些你不了解的想法,就在针锋相对的互怼中露出真容。当《吐槽大会》用满含真实与勇气的喜剧精神,来抵抗生活的荒诞与无奈,恰好契合了时代症结。

洗白或抹黑,尺度更敏锐

卡姆是这么吐槽李庚希的:“录完节目肯定问,还有烟吗?装得我累死了。”如果硬糖君是本人,肯定不会觉得在“洗白”,这在讽刺空间里基本没留任何余地。

《吐槽大会》构建了网络时代的自我表达和媒介赋权,在完成情绪宣泄时抚慰群体性焦虑。这其中既有公共空间的不畏表达,也有槽点问题的替代性解决。明星嘉宾被最大程度的还原为一个普通人的角色,即“去明星化”。

福柯提出了“话语即权力”观点,其核心在于“如何讲述比讲述什么更重要”以及“建构比反映重要”。那么,我们对《吐槽大会》进行解读的关键,也在于探询文本中“明说的”和“未明说的”。

主咖的私生活和演艺事业,是“明说的”内容;他们以反话正说、隔山打牛、话里有话等形式所传递的价值观念,是“未明说”的。而这部分“未明说”的内容,恰恰是一部文本中的“结构性裂隙和空白”,是最重要的“冰山之下”。

马苏帮朋友是“明说的”,谨慎发声的顿悟是“未明说”的;徐峥的“囧系列”口碑下滑是“明说的”,大众对电影创作的怀疑和惋惜是“未明说”的;赖弘国和阿娇的经济账是“明说的”,阿娇对丈夫的信任和理解是“未明说”的。

“以建构比反映更重要”的视角看,无论是节目内的弹幕还是节目外的社交网站,观众对《吐槽大会》的吐槽也是与时俱进的,这正是它营造大众娱乐的另类方式。全民吐槽的媒介景观,也具备巴赫金笔下“狂欢世界”的特性,即远离中心主义追求更为自由的狂欢世界。

吐槽的要务,在于找到冒犯的边界。重了像抹黑,不够像洗白。前者常在一种冒犯性的对抗中显得失礼,比如戳伊能静的公主病、嘲周震南网络脱节、阿娇丈夫约会网红;后者是在自嘲、调侃、拼贴、戏仿的吐槽手法中,被误解为对嘉宾明贬实褒。

或许,指望《吐槽大会》承担“洗白和抹黑”的大任,这种想法本身就是对节目的误读。因为嘉宾和观众的认知差异,节目不可能产出实质性的解决方案或者引导大众舆论。马苏成了第一个道着歉下台的副咖,朱丹的绕口令再遛也没有改变主持口误的事实,操作失误的李佳琦仍要替锅“背锅”。

《吐槽大会》的功能是提供娱乐和建立认同。正如默多克所提出的“亚文化为集体认同和个人的自我尊重,提供了一种社会和象征的语境”。敞开心扉,意味着接受灼热的目光;接受吐槽,就是释放未预设的真实。

在抹黑和洗白之间,是大众对吐槽文化的进一步认知。即不再亲信表象,而是选择更理性的视角去审视判断。毕竟吐槽这种事,“来真的”更有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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