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7年,哈根达斯中国为母公司通用磨坊贡献了冰淇淋业务一半的收入;到了2025年,关于哈根达斯将出售中国门店的传闻广泛流传。
尽管通用磨坊否认了出售计划,但哈根达斯在中国市场的生存空间受到挤压已是不争的事实。
过去一年,哈根达斯在全国范围内关闭了81家门店,与千禧年间高歌猛进的姿态形成鲜明对比。财报上的数据和冰柜里的温度,都显得冰冷。
前有门店总数已达1695家的DQ快速扩张,后有蜜雪冰城以2元冰淇淋抢占市场,近几年对哈根达斯的挤压不仅来自同类品牌,更包括茶饮在内的各类冷饮产品。
激烈竞争中,新兴品牌钟薛高已经倒下,而传统品牌哈根达斯仍在挣扎。
2025财年三季度,通用磨坊净销售额同比下降5%。CEO Jeff Harmening表示:“哈根达斯在华店铺的客流量出现了两位数百分比的下滑。”
大部分海外品牌在中国市场表现不佳,但哈根达斯的困境是全球性问题。过去五年,通用磨坊相关营业收入从8.2亿美元下降至7.2亿美元。手握北美市场经营权的雀巢同样面临挑战,相关业务销售额三年内下滑近10亿瑞士法郎。
作为首批进入中国市场的海外消费品之一,哈根达斯自1990年代起便维持高端定位。目前,哈根达斯在中国双球定价为9.89美元,为全球最高。
巅峰时期,全球900家哈根达斯门店中,有400家位于中国,年均销售额增长率高达23%,每年为品牌贡献超过50%的利润。
哈根达斯创始人Reuben Mattus在1961年创立公司时,为了避免低价竞争,刻意创造了一个仿冒丹麦语的品牌名称,成功吸引了崇洋媚外的美国消费者。
进入中国市场前,哈根达斯曾进行市场调研,认为“中国人更喜欢在店里吃冰淇淋”。时任通用磨坊国际业务主管Chris O'Leary表示:“中国的冰淇淋店被设计成奢华的空间。”
1997年,哈根达斯发现了送礼场景在中国的商业价值,推出月饼产品,销售额一度占中国市场营收的28%。
与星巴克类似,哈根达斯高度依赖线下门店,通过营造“第三空间”提升产品附加值。门店多位于中高端商场一楼,与LV、Gucci等品牌相邻,提升品牌价值。
另一方面,哈根达斯在零售渠道铺设专属小冰柜,与其他平价雪糕区隔,维持高端品牌形象。
早期,哈根达斯需要承担高昂的运输成本和高达93%的进口关税,从海外进口原材料。随着中国经营规模扩大,生产加工逐渐本地化,利润率可观。
2005年,深圳市质量技术监督局查处一家哈根达斯授权加工厂,发现其无证经营,引发行业关注。
2012年,《Business Today》指出,哈根达斯在中国并非与其他冰淇淋品牌竞争,而是与奢侈品牌结盟。
这一策略曾有效,但在中国,哈根达斯与星巴克面临同一个对手:奶茶。
2015年,哈根达斯在上海南京西路开设咖啡店,意图打破甜品店形象,向“社交空间”转型。
在美国,星巴克推出星冰乐后,迅速冲击哈根达斯。1996年,星巴克尚未全面推广,便已超过哈根达斯销量。
2015年后,国内新式茶饮兴起,与哈根达斯形成直接竞争。哈根达斯意识到奶茶是竞争对手,部分门店上线酸奶和咖啡品类。
新式茶饮利用茶叶回甘特性,搭配多样辅料,将定价提升至30元左右,与哈根达斯逐渐接近。
新式茶饮的“合理溢价”促使其门店选址从街边转向购物中心。
对购物中心而言,无论是哈根达斯还是喜茶,都是重要的引流品牌。奶茶品牌凭借数字化工具和季节性优势,坪效和经营效率更高。
伴随奶茶品牌扩张,在购物中心黄金位置,喜茶和奈雪取代了DQ和哈根达斯。在写字楼,星巴克的邻居也换成了新式茶饮品牌。
哈根达斯虽未主动与奶茶竞争,但客观上被拉入同一赛道。无论是在产品开发还是经营效率上,哈根达斯都难以抗衡。
2017年,北京王府井APM的哈根达斯门店因业绩压力迁至负一层;2019年,郑州国贸商业区的哈根达斯门店让位给喜茶;2020年,泉州浦西万达的哈根达斯门店将部分面积让给喜茶。
门店经营压力加大,哈根达斯开始拓展零售和电商渠道。
2022年,哈根达斯成立哈根事业部,整合餐饮、零售、电商等多个渠道,重点发力商超和便利店分销网络。
2023年,哈根达斯进一步拓展美团、盒马等即时零售渠道。
但冰淇淋作为即时性消费品,线上化率较低。截至2021年,冷饮线上销售渗透率仅约20%。由于门店空间属性,哈根达斯在渠道建设方面相对薄弱。
在补齐零售短板的同时,哈根达斯又面临奶茶大众化带来的挑战。
2022年,喜茶将价格降至15-25元区间,奈雪推出9-19元“轻松系列”,新式茶饮正式告别高价。
新式茶饮品牌通过产品创新和门店装潢,逐步取代DQ和哈根达斯在购物中心的地位。
高端定位难以长期维持,原因是受众和规模扩张带来的价格敏感。
2022年后,奶茶品牌通过标准化工艺、加盟模式和原料成本控制,实现快速扩张。
星巴克成为咖啡与茶饮大众化趋势的受害者。2024年,星巴克首次对星冰乐等产品降价,平均降幅5元。
星巴克曾以“第三空间”概念维持高利润率,但现制饮品大众化趋势使其高端定位难以为继。
哈根达斯在类似背景下,处境更为尴尬。
由于被奶茶“拉入”同一细分市场,目标受众和市场定位趋同,当奶茶走向大众化时,哈根达斯也被裹挟进一个不适应的竞争环境。
2025年,哈根达斯零售产品频繁推出促销活动,并在门店推出9.9元咖啡引流。
然而,哈根达斯的核心产品冰淇淋并非易扩张品类。
作为一种冷冻乳制品,冰淇淋供应链特征与低温酸奶相似,保鲜期短、冷链成本高,且易融化。
哈根达斯冰淇淋在运输过程中需保持-18℃至-25℃低温环境,为此需承担高昂冷链运输成本,并在仓库和门店端承受更大运营压力。
在这种情况下,哈根达斯想在供应链管理和门店规模上对标奶茶品牌几乎不可能。
哈根达斯可以用低价咖啡引流,但冰淇淋产品只能依靠组合优惠短期折扣,降价空间有限。
大多数冰淇淋和酸奶要么走平民路线,经销商批量出货;要么定位贵族饮品,以高定价覆盖供应链成本。
2024年,意大利冰淇淋Gelato以10%增速突破120亿元市场规模,部分品牌售价甚至超过60元,凭借手工现制、低糖低脂等卖点,站上消费主义潮头。
哈根达斯的出路或许在于寻找特定原材料,结合生僻名称,推出更高定价产品,以满足特定消费群体需求。
毕竟,贵总是有贵的道理。
免责声明:本文内容由开放的智能模型自动生成,仅供参考。